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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突降之后
——重庆市秀山县供销社灾后自救侧记
本报记者 张涛

  从2008年1月12日起,重庆市秀山县连续降温降雪,凌冻时间达20天之久,造成全县大部分地区电线压断、水管冻裂、路面结冰、交通封闭,是重庆地区雪灾最为严重的地区。当地农业遭受了重大损失,记者与秀山县供销社主任邹祖业一道前往灾区。

  幼苗又活了!

  龙池镇长水村水果蔬菜专业合作社有数十座蔬菜大棚,茄子、辣椒、番茄等品种丰富,自1月12日以来,秀山县普降大雪,长水村的蔬菜大棚也披上一层厚厚的积雪。据负责人长水村党支部书记白光介绍,大棚内所适应蔬菜生长的温度应在10度以上,可大雪降落在地迅速融化,夜晚温度骤降雪水结冰,再加上冻雨的影响,棚内温度降在零度以下,幼苗全冻死了。

  灾害发生一周后,也就是1月22日,白光带领村民冒着严寒进城,购置180个家庭浴室所用的浴霸和80圈电线,打算用浴霸给棚内升温。可当时180个浴霸一起用电,电压根本带不起来,浴霸升温的念头被电压不足打破了。白光望着棚内冻死的小苗,无可奈何。

  白光说,今年的春节,他没过好。但春节刚刚过后,供销社就送来3000元钱,当地政府也把救济金送到白光手中,他用这些资金重新购买了幼苗和种子,拔掉冻死的小苗,号召村民一起动手,将雪灾的损失降到最低。当记者来到大棚里,呈现眼前的是一片绿油油的幼苗。村民将土壤、普钙及有机肥掺混在一起做成一个个“小肥球”,整齐地排列在一起,一颗颗小育苗在肥球中成长,让人们又看到了雪灾后重生的希望。白光说,用这样的小肥球是为了缩短幼苗的生长周期,将损失降到最低,但雪灾中蔬菜的损失还很大,好在有政府与供销社的帮助,在紧急的情况下获得救济金,重救工作才能顺利进行。

  秀山县供销社主任邹祖业紧紧握着白光的手,亲切地告诉他:如果有什么困难,就跟供销社反映,现在自救工作开展得不错,打个报告,再批3000元也没问题。白光只是默默地点着头,用最朴实的目光望着眼前的邹主任。

  柑橘怎么办?

  过了龙池镇就是石堤镇,这个镇是著名的柑橘产区,记者来到石堤镇的水果站,农民正坐在路边把柑橘装箱,几个来自东北的商人在与农民讨价还价。

  记者剥了个柑橘放在嘴里,很甜,但水份已经不多了。问及此事,石堤镇的镇长张必军告诉记者:去年11月底正是柑橘交易的最佳时段,但由于当时柴油价格上涨,很多采购商都不来此地,没过多久又赶上雪灾和春运,车皮紧张,道路不通,外面的汽车开不进来,里面的柑橘也运出不去,就这样一直耽搁着,滞销到现在。天气马上就要暖和了,再不卖,恐怕就要烂在家里了。

  驱车前往石堤镇高桥村,这个村子并不大,但家家户户都种柑橘。农民黄永昌告诉记者,往年柑橘最好的价格是9毛钱一斤,平均价格可达6毛钱一斤,有些外地的商人看到运输困难,农民家里的柑橘卖不出去,就趁火打劫,压低价格,收购价仅为3毛钱,这样的价格农民实在接受不了,只能将柑橘放在家里,等待形势有所转机。

  镇长张必军抽着烟,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他不知道柑橘该运往哪里,也不知道明天的价格会怎样,但他知道,全镇2000多户的柑橘还没卖出去,平均每户家里还剩2万斤,整整4000万斤的柑橘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彻底腐烂了,现在已经有一小部分柑橘变质。如果那些商人给的价钱再稍微高点,哪怕只有4毛钱,柑橘也就卖出去了。

  村民们看到邹祖业来了,纷纷围过来,用充满希望的眼神望着邹祖业,希望供销社能想办法解决难题。邹主任告诉他们,想尽一切方法也要将柑橘卖出去。

  邹主任  这个人……

  邹主任,个头不高,微胖,挎个小黑包,初见他很像小品里收电费的村干部。

  他的交通工具是一部小面包车,走山路的时候玻璃颠到快要碎了,四处漏风,噪音很响。记者随他下去走访,想要办养猪场的村民到村口迎接,满脸笑容地请他上小轿车,邹主任坐在面包车前排的座位上,挥挥手,罢了,罢了。

  邹主任要去长水村,山路被封,他说换条路走,司机不知怎么走,他来指路。事后司机说,邹主任比他更认识山路。

  到了长水村的蔬菜合作社,只见他微胖的身子在泥地里步履蹒跚,回来后鞋底下的淤泥沾满双脚,他坐在板凳上边刮脚下的泥边笑道:又重了好几斤。

  在了解柑橘滞销的时候,邹主任在镇上听取完果贩的情况后,转身又来到村子里与村民座谈,他告诉身边的人,不能只听取商人的一面之辞,果然,果贩所报的价格与村民所报的价格相差3毛钱。回到县城,他依旧夹着那个黑色的小包,他说他要去反映柑橘滞销的情况,希望能开通绿色通道。

  背影还是那么熟悉,只是这次他不像一个收电费的,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供销社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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