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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照青山分外娇
——古稀老人王桂申与“希望将军”赵渭忠生态家园的爱心交流
周钧

  “希望将军”赵渭忠(右)与王桂申(左)亲切交谈。

  王桂申,1935年出生,河北宁晋人,新中国成立初期作为知识女性应招入伍,随18军进藏,在西藏工作5年,后随夫转业分配在河北省直机关工作。“文化大革命”中二人双双被列为“专政”对象,下放到石家庄赞皇县一家集体性质的工厂,文革结束后回到省城。本来就是因身体原因而回内地的老伴回省城后不久便去世了,王桂申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被组织安排提前退休。改革开放以后,赋闲在家的王桂申先是帮助邻居做生意,后自开门市,老太太 “要面子”重名声,口碑特别好,人缘极佳,小门市每天顾客盈门,渐渐做大,心也大了,66岁高龄注册公司自任董事长兼总经理,经营仪表仪器、光缆接续、电信工程、电脑组装等业务,依然像门市部那样红火。有一天,她想起嫁给了军人、成家在太行山里的妹妹,就揣上了两千块钱去看她。进了山,老太太四处转转看看,看着看着老太太的神情冷落下来,这不是她想象中的青山绿水呀?坡岭沟壑黄土裸露,偶尔有几棵草木也是稀稀拉拉,看不见一点水迹,就别说听那潺潺流水声了。太行山是一座英雄之山,流传着数不尽的英雄典故,太行山应该美丽,应该以它巍巍高耸、苍苍翠绿的英俊之态成为人们的向往之地。老人曾无数次地在心里描绘过太行山的苍茫秀美,无数次地在心里吟唱《八路军之歌》,可眼下的情景让老人的心在疼。带着这种心情回到市里。过了几天,只见老人将公司关闭。众人诧异,正是挣钱的时候咋不干了呢?一打听说是要去山里承包荒地搞绿化美化环境,已经和当地签了协议。于是好多人就过来劝阻,有说公司运营得好好的,干嘛不干了啊;有说年龄大了,在那荒山野岭拼老命不值得。可老太太一概不听,在儿女们泪流满面的哀求声中头不回地到了山里……

  不知不觉王桂申老人来这个叫做七狮沟的地方已是第6个年头了。6年来的风霜雨雪,6年来的苦辣辛酸,老人的脸变得更黑了,刻在脸上的皱纹沟沟壑壑,手掌上结满了老茧,一身质地很平常的衣服皱皱巴巴,看不出她与山村老妇有什么两样。但是,山的变化更大,老人看着自己的十沟九岭满目翠绿葱茏,闻着那从树的缝隙中吹过来的带有花香的气息,听着那鸟儿互不服气的叫唱,再想想自己亲手种植的6万多棵已经结果或将要挂果的果树,老人的心总是鼓鼓的。6年来,老人共投资320多万元,不仅把做生意赚的钱全部用光,连退休金也搭了进去。如今, “三块石头一口锅、人狗一个窝”的状况已经成为记忆,老人已正式将自己的七狮沟定名为“绿色生态园”,社会上的环保组织纷纷慕名前来,媒体热情地加以报道,然而老人并不为声名所累,她希望这些人不是来了就走,而是坐下来和她一起谋划七狮沟的未来。这一天,一个热心环境文化传播的环保志愿者给老太太带来一个好消息,闻名遐迩的“希望将军”赵渭忠要专程到七狮沟来,老太太竟像孩子似地高兴得跳了起来。

  老人早就知道希望将军的美名,对赵老的爱心奉献一直心驰神往,这次有了机会好当面向将军请教。她觉得将军见地深广,实践丰富,一定会给她的爱心生态园提出许多建设性的意见。一大早,王老太太就站在高坡上不停地向两公里山路以外的公路上瞭望。提前一天来到这里的志愿者电话终于响了,传来了将军问讯路径的声音,老人赶紧打发人骑车前往路口引领。

  两个饱含爱心的老人终于见面了,两双经络暴露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两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对视着,泪花在眼眶闪闪发光,两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笑意盈盈,像两朵盛开的花。80岁的将军对眼前这个76岁的军人家属一口一个“老妹子”地叫着,而王桂申也一声声“老哥哥老哥哥”地回应着,两个老人你一言我一语,相互问候。王桂申快人快语,赵渭忠声如钟磬,此起彼伏,一阵阵地顺着十沟九岭向远山飘去。王桂申拿出自己收获的无公害红枣、柿子饼让将军品尝,将军有滋有味地吃着,一边吃一边赞赏王桂申的胆识和气魄。王桂申谦逊地说将军的事迹感动神州,功高盖世,将军急忙说只是尽力而为,老有所乐。当王桂申告诉将军不久她将建起一所“绿色爱心希望小学”时,将军顿时爽朗大笑,说自己一定会鼎力相助,早日把学校建成。而当听到王桂申要专门辟出两处山地做 “希望将军山”和“希望将军林”时,将军连连摆手,说不要以“希望将军”命名,而应该用“希望爱心”,王桂申欣然接受。在屋里坐了一会儿,王桂申领着将军沿着一条可以开进小型汽车的山道来到沟里。初夏时节,山里微风徐徐,树叶轻轻作响,不知名的小黄花欢快地摇晃着,像个孩子似地围绕在两位老人的身边,有好多鸟儿在看不见的地方鸣叫着,长歌短曲一声比一声脆亮,那带着花馨的空气一缕缕的缭绕鼻息,沁入肺腑,把从城里带来的浊气荡涤无存,心胸一下子扩张开来,忍不住要开口唱歌。将军特地穿上了一双布鞋,虽然在逐渐见陡的路上行走稍显吃力,却始终笑容满面,一边走着一边详细打听生态园林的种植情况。王桂申老人更加兴致勃勃,讲完这里的情况,告诉将军她又向镇里提出申请,再划出一片规模在5000亩的山地来,以这里为样板,将她的生态园林扩展到1万亩。将军听了以后立刻说好,表示一定会在资金和人员上助一臂之力。从沟里回来,王桂申老人拿出事先预备的笔墨纸张请将军题字,将军欣然命笔,饱蘸浓墨,挥笔写下“希望山林,美我中华”8个大字,字体雄浑遒劲,笔锋厚实透背,将军敦厚忠勇之性情尽显无遗。中午,王桂申老人请将军吃了一顿打卤面,面是事先擀好的,卤的主料是鸡蛋,鸡蛋来自老人寄养在老乡家里的草鸡下的,绝对的原生态,绝对的绿色。将军食欲大增,饭后连说吃得有些过饱了。

  要分手了,两个老人紧握着彼此的手,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当将军的座车终于发动在车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王桂申老人禁不住泪水盈眶,她挥着手站在坡地上,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久久地伫立着,心中充满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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