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国广大的边远贫困地区,农村信用社通过一家一户的走访、一笔一画的记录,用10年时间,正在把“信用”两个字深深印在农民的心里、融入到老百姓的生活中。这是边远贫困地区农信社在推动农村信用体系建设中作出的巨大贡献。
然而,由于农村地区经济发展相对滞后、信用中介服务落后,以及经济主体信用意识欠缺等因素的存在,使得农村信用体系建设任务依然复杂且艰难。
与此同时,面对信息共享的发展趋势和竞争对手的快速跟进,曾经掌握在农信社手中的信用信息资源,已经不再是农信社的“独家秘籍”。
昔日付出百倍艰辛取得的成果,似乎正在成为所有金融机构所共享的果实。农信社真的失去了“杀手锏”吗?面对新的发展形式,农信社又该做出怎样的改变……
“播种”的脚步
“其他金融机构根本不用做信贷调查,我们花了多少年时间了解、挖掘、培育的优质客户,他们直接就跟进了。”不少农信社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农信社积累多年的客户信用信息已逐渐成为各家金融机构的“共享资源”。
然而为了采集整理这些信用信息,农信社却付出了长久而艰辛的努力。
“主要是人少,任务重。”谈及辖区内推开的农户信息采集工作,西部某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负责人告诉记者。
由于有着点多、面广的特点,以及扎根农村的人缘、地缘优势,在很多地区的农村信用体系建设工作中,农村信用社都再一次担当起了“主力军”的重任。在边远贫困地区,更是如此。
以青海省为例。
“贵德县河东乡农信社只有6个人,承担着到千家万户做信息采集的任务和工作量,挨家挨户地采集、更新信用信息。”青海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办公室主任汪寿荣告诉记者。
贵德县河东乡下辖15个村,有3055户农牧户,70%以上是少数民族。而在整个河东乡,只有农信社一家金融机构。
“农牧民信用档案的采集工作由贵德县农村信用联社的分支机构和各村委会共同承担。”“信用户由农牧户提出申请,贵德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组织各乡镇农信社进行评分,并将评分意见报送贵德县农村信用体系建设领导小组评审委员会审定。”……翻阅青海省海南州政府、贵德县政府、河东乡政府下达的有关《信用体系建设工作试点》文件,在农村信用体系建设工作中,河东乡农信社是其中唯一一家具体承担农牧户经济档案采集、评定工作的金融机构。
历时3个多月,在当地乡政府工作人员的配合下,河东乡农信社完成了对辖区内2044户农牧户的信用采集工作。2009年10月,由海南州农村信用体系建设领导小组颁发的一块写有“信用乡”三个字的金色牌匾,挂在了贵德县河东乡政府大楼的门口。
惠民的工程
“推进农村信用体系建设,是农信社做好金融服务‘三农’工作的一个有效方式。”青海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办公室主任汪寿荣强调说。
据统计,截止到今年6月末,青海省农村信用社已累计评定信用农牧户12.5万户,创建信用村584个,信用乡镇28个。在今年1月-6月,全辖区累计发放农户小额信用贷款5.6亿元,农户联保贷款3.8亿元,贷款余额分别达到7.9亿元和9.4亿元,分别同比多发放3.5亿元和0.5亿元。
在其他地区,由信用体系建设形成的惠民成效也在显现。
在云南省曲靖市,农村信用体系建设工作是以“信用乡、信用村、信用农户”的创建工作为抓手展开的。具体创建工作,包括农户信用信息采集,以及信用户、信用村、信用乡镇评价体系创立,均由曲靖市农村信用社承担。
截至今年6月底,曲靖市农村信用社共建成信用乡镇13个,已验收评定3个;评定信用村72个、试点村104个;评定信用户39.92万户,累计为105.78万户农户建立了经济档案,农户建档面达76.13%,向符合贷款条件农户发放贷款证 96.78万本。
“信用户、信用村镇的评定,至少能给农民带来五大好处。”云南省曲靖市陆良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主任陈郎学总结道:“有利于农民及时、方便、有效地获得贷款;有利于解决农民贷款难的问题;有利于规范农村金融秩序,培养良好的农村社会信用环境,促进农村信用文化建设;被评为‘信用村’、‘信用乡(镇)’的行政村、镇可以享受农村信用社的‘优先一优惠’政策,即贷款资金优先,贷款利率优惠……”
“召夸镇是信用镇。从2011年发放的支农贷款情况看,召夸信用社优惠给当地百姓的利息将接近40万元。”陈郎学补充道。
对于曲靖市农村信用社在推进农村信用体系建设工作方面取得的成效,在经过专题调研后,政协云南省曲靖市委员会从三个方面给予了肯定:“为破解农村贷款难、融资难问题最现实、最可行的路径;推动了农村信贷环境的改善;推进了农村产业结构调整步伐。”
资源共享的压力
“根据人民银行要求,现在要求共享农信社建立的征信系统。”青海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办公室主任汪寿荣告诉记者。
7月1日,青海省农村信用社正式接入人民银行征信系统。根据人行征信管理中心的规定,开通个人征信查询权限的金融机构,需连续6个月报送的个人征信数据质量通过率超过96%。而在此项工作上,青海省农村信用社报送的企业和个人征信各项数据质量通过率均达到了99.99%。
“在人行的征信系统上,会查到在农信社贷款的客户的信用信息。包括:借款期限、金额、贷款利率、还款日期等。”青海省贵德县农村信用合作联社办公室主任程志文告诉记者。
但目前来看,外界对加快信用信息共享平台建设的要求并不仅仅如此。
例如,政协云南省曲靖市委员会就曾在调研报告中建议:加快网络建设,将信用社现有的农户信用信息纳入市级涉农银行业机构共享的农村征信系统平台,打破农户信用信息仅在农信社内部使用的局限,逐步实现金融机构和部门共享的信息采集与查询服务全覆盖。
“是不是在为他人做嫁衣?”就信用信息共享的问题,一位长期关注农村合作金融事业发展的人士道出了自己的担忧之处。
对这一担忧,在分析欠发达地区农村信用体系建设工作时,东南部某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办事处工作人员在接受媒体访问时作出的分析不无道理:“目前,农户档案采集录入主要依托在农信社,但随着农村经济的不断发展,国有控股银行,特别是农业银行、邮储银行都在农村积极开展业务,成为农信社的主要竞争对手。因此,在如何处理农信社档案与其他金融机构信息共享方面,对于农信社来说,是个大问题。”
“信息共享是大势所趋。但由于农村信用体系建设是一项系统工程,应当按照‘政府领导、人行主导、多方参与、共同受益’的原则进行推进。同时,对有关金融机构予以财政补贴或政策优惠。”有关专家建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