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2年3月6日  新闻热线 010-63744178 放大 缩小 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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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静之:尊重观众才能出好作品


  邹静之,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诗刊编辑。被称为“中国第一编剧”。现有诗集、散文集、小说集等著作十余种出版。作品有电视剧《康熙微服私访记》、《铁齿铜牙纪晓岚》、《五月槐花香》、歌剧《夜宴》、《赵氏孤儿》;话剧《莲花》、《操场》等。2月27日晚,由邹静之编剧、黄盈导演的龙马社新戏《花事如期》在国家大剧场小剧场拉开序幕,电视剧的著名编剧执著在话剧舞台,即使贴钱也情愿,邹静之戏称自己这种心态为:“不冤不乐”。

  关于好剧本:

  能穿透时间被不断解读 甚至误读

  记者:您曾经说写影视剧本像建大楼、需要体力,你更对话剧尤其是小剧场话剧有情结,现在的心态还是这样吗?

  邹静之:我是说过,电视剧本是房地产,要盖很多大楼;电影属于四合院,可以精心雕梁画柱,前后院、垂花门什么都可以;舞台剧就是山谷上的梦幻城堡。我现在写电视剧越来越少了。话剧、歌剧、电影会相应的多一些。

  舞台剧对编剧来说要比影视更有挑战,对于写作者来说就像玩电游似的,玩着玩着老想往难的地方去,老在那打超级玛丽就没意思了,总是想往难的地方走。舞台剧这些年像《我爱桃花》,各种各样的版本加起来都很多了,如果算上大学演的都数不过来,我知道专业的团体就有9个。演的比较搞笑的也有,比较庄重严肃的也有,像北大这次的戏剧比赛,《我爱桃花》改编叫《桃花杀》七个奖项就得了五个。这是我写的第一部话剧,好像成绩不错,不过我本人以为写得最好的该是话剧《操场》。她花了我几年的心血。

  很多行内的人包括文学家,都是喜欢这个剧本,他们认为《操场》是可以往下传的东西。但愿如此,电视剧也不简单,因工作量太大有点写不动了,“康熙”也好,“纪晓岚”也好都在电视中放了有10多年了,还在播放。一个文学作品,如果横向竖向都能占得很宽,那就证明它是好作品,“横”是能拿出去,在世界上的国家、民族都来演这个剧,“纵”是能穿透时间,不断走下去,甚至被人不断解读哪怕是误读。

  记者:您不怕被误读?

  邹静之:戏剧有文本在。比如迪卡普里奥演骑摩托车的《罗米欧与朱丽叶》,比如全世界一天有多少《哈姆雷特》出现,它的解释只是百分之一,或者是一千个版本中一个,有不同的解释应该高兴才对,戏剧这个东西并不是只有一种解释。

  关于天分:

  不管经历什么生活我都是会写作的

  记者:对剧本的感受力和经历生活本身之间,您更看重哪一个?

  邹静之:感受力是天生的。很多人对周围生活视而不见,很多人视而见又不能准确表达,这些都不行;光有感悟也不行,有输入还得有输出,能准确用新鲜语言把这些东西表现出来,这有后天的也靠天分。我个人觉得不管经历什么样的生活,有些人都会去写作,我就是,我愿这么相信。

  记者:您自己会培养一些年轻编剧吗?

  邹静之:我曾经带过研究生,中国练武术有一句话是,徒弟找师傅3年,师傅找徒弟也许要5年,徒弟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自己的师傅,师傅在茫茫的人海中寻找自己的徒弟,找的是什么,就是材料,哪一行都不是你培养就能成才的。

  记者:您见过北大荒的月亮,在山坡上唱过歌。这种经历是否培养诗性情怀?

  邹静之:情怀也培养不了。我第一次写剧本《琉璃厂传奇》就得了个“最佳编剧奖”。有很多人就这样,想干什么不一定成,没使劲倒成了。像博尔特的短跑,不是靠勤学苦练就能练出来的,有些人天生就跑那么快。有的人天生对故事和结构,包括语言的敏感程度有天分,我还是感恩惜福。我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我有三个哥哥三个姐姐,所以我从小天天听到的东西可能比别人丰富。另外去北大荒以后,变成了一个爱给人讲故事的人,这可能也是一种培养的吧,但这些还都不足够。第三就是写了10多年诗歌,一写歌剧就有感觉,写诗的经历对歌剧有多么大的帮助。原来有一句话叫“锦心绣口”吧。我写诗歌的10多年,对语言千锤百炼,特别迷恋那种感觉,现在写电视剧也好,写电影也好,真是沉入其中。写作对我来说是特别快乐的事,就像自己给自己讲故事,十分迷恋,一年365天,没有特殊情况,天天都在写。近30年就是这样过的。

  关于年轻编剧:

  戒急躁先写好东西再要名利

  记者:社会普世成功规则是:认清自己、对此有喜爱、付出努力。现在您看到的年轻编剧会有这样的认识吗?

  邹静之:现在年轻人写戏,对名利都有向往。向往名利没有错。我学了10年声乐但是一事无成,后来声乐在我写歌剧的时候有了回馈,所以往远了想就没有失败。年轻人都想挣钱,现在确实给年轻人的机会不多。

  很多老艺术家的生命在电声的帮助下在延长,延长以后年轻人出头就难,现在京剧30多岁想唱红真的是太难了,歌剧好一点。大剧院的歌剧不让戴麦克风,这就对了,一代一代要给年轻人机会。

  我说过,想钱也不是不对,但人追钱累死,有本事让钱追着你跑。比如写剧本把人做好了,把东西写好了,为广大看剧的着想,你的东西认真了,自然就有人找你。不能老是觉得“不行,价钱低了”。我最早写戏的时候稿费非常低,一样认真写,那结果就不一样,编剧红一部戏就红了。还有就是要把它当成自己喜欢、快乐的事来做;再有学会合作,合作就是该坚持就坚持,该妥协就尽量妥协。这些东西都处理好了以后,成功的成份就大了。

  很多有天赋的人,就是因为不太会合作,没把心放大慢慢消沉了。

  关于影视:

  尊重观众才能出好作品

  记者:现在国内电视剧产量是一年1400到1500集,还没有投拍的电视剧每年有1万部。您认为这是电视产业的繁荣还是浮躁?

  邹静之:繁荣和浮躁的区别在哪,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些人前仆后继地往里冲,要是这么多那80%都得赔钱吧,我们国家每年生产电影500部左右,播出来的有多少,知道的大概不会超20部吧,什么时候量都取不了胜,质才能取胜。

  在中国,第一部电视剧产生到现在没有多少年,电视也没有多少年的历史。这些跟舞台剧没法比,但是我个人觉得,从改革开放到现在,无论从编剧、演员和导演,电视剧的水平越来越高。为什么?惠特曼说过一句话,“唯其存在伟大的读者,方能产生伟大的诗人”,电视剧的观众水平越来越高了,任何艺术都是这样,面对好的观众,你一定会出好的作品。同理挽救京剧最该挽救的是京剧观众。

  有的人是唯票房的,再加上评论家缺席缺位,搞的是非都不分。红包党,拿了红包就说话。真正独立的影评人真是不多。我认识那些网上的影评人根本不在乎拿钱,就是一个客观的评论。所以我现在越来越看重网上评论,完全不受经济约束、观念自由的评论,才可以探讨一些真的东西。当然网上也有“水军”,因为这个时代确实是可以炒作的,确实是可以用金钱买到好话的。

  关于创作类型丰富:

  我没从写作变成卖袜子

  记者:严歌苓说,虽然她的小说经常被改编并热播,但她更注重纯文学的创作。将来您会更注重剧本创作还是小说、诗歌创作?

  邹静之:我为什么要选一个,我觉得特别奇怪。爱因斯坦还拉小提琴呢。我写了这么多文体:散文、小说,有一年出了一个排行榜,我这三个文体都被选上;我也写电影、电视剧、歌剧、京剧、儿童剧、话剧,他们就觉得这人的文体太多了。但我个人觉得,我没从写作的变成卖袜子的,我发现老舍还写过快板和相声,这两个我还没写过。

  马尔克斯很伟大,他写过十多部电影,虽然没红,他是小说家。小说家写别的文体可能会增加新鲜感吧。

  文体丰富对我来说都是相得益彰的。

  关于“现代无艺术”:

  浮光掠影影响判断力

  记者:为什么我们现在物质极大丰富,精神不如从前丰足?

  邹静之:对艺术的感受力也不一样。包括微博,曾经有一个上午在微博上溜达,很快3个小时就过去了。我给微博的定义就是,来了就看,看了就说,说了就走,走了就忘,微博将影响以后的戏剧。

  记者:您说的戏剧还包括影视?

  邹静之:对,包括影视,就像现在很多的戏它的情节不为情怀服务,只有局部、片段的兴奋感。看过去了以后就看过去,这有点像微博,最起码与网络有关。比如你在网上,一会看拍流浪儿,突然又有某人大美女要结婚了,再有特别搞笑的事,雷人的事儿,也有特新鲜的事儿,永远在改变,永远有你感兴趣的片段,不断飞过来,影响了你欣赏东西的趣味。

  记者:这种浮光掠影的东西,也在影响着我们的判断力?

  邹静之:在影响,我们需注重的是你要坚持的和你要改变的东西。比如《达芬奇密码》,包括《盗梦空间》都尊重你的智慧。后来我就想什么是商业片?商业片不仅仅是拳头加枕头,凶杀和色情,必须加上一点对人智慧的尊重。

  记者:这些浮光掠影、没有留下任何永恒、转眼就过去的内容,到底是剧作家的责任,还是制片方、导演的责任,还是观众的责任?

  邹静之:每个人都有责任。对剧作家的要求高的话,当然会写得更好。还是那句话“唯其存在伟大的读者,方能有产生伟大的诗人”。但在影视中现在是制片方的能力更强大一些。

(陈书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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