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落花春去也,落叶红枫便是秋。”
独自坐在窗前,细细品味丹青落于纸上的痕迹,望着窗外那一片孤零零随风飘落的黄叶,我不觉便生出这样的感慨。
白驹过隙,物是人非。苍茫的天空辽阔而深邃,似乎万物在向人们诉说着无限的悲情。炎夏过后便是秋,经历了一夏激情的鸣蝉,转眼就没了踪影。留下的唯有树干上那一个个细小的针孔,还有秋风吹动树叶“沙沙”的空鸣。
泊车的墙边生着一排不知名的树,稍显稀疏,却也整齐有序,尽染苍翠。我正入位停车,一片树叶经由半开的车窗,未见端倪地乘风而至,落定在我面前,细细小小,椭圆的形状,色已泛黄。“是秋了!”叶落无声,是谁在我耳畔低语?
诗云:“山僧不解数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我轻轻地将落叶拾起,心中一丝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叶的凋零仿佛是秋来的征兆,秋的来临是叶落的预告吗?
想着,来到车外,又有几片叶子随着秋风飞舞着、盘旋着,悄然飘落……此时已感知秋意,秋色已倾城!
而“秋”上“心”头,总让人联想到“愁”字,更添了这时令许多的“惆”绪。于是无端袭来一股凉意,我也只得莫名地摇摇头。叶子竟也在我掌心微微地抖动了一下,像是与我回应。
平日,习惯了来去匆匆,少有闲暇停下脚步,对于这些树啊叶啊更是难得关注,以致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但它们一定是有自己的名字的,一如它们有生命,不管我是否曾留意,树自生叶自荣。生命的最后,这小精灵以它的飘落昭示世人秋的来临,本已完成自己的使命,但它飘飘转转,迂回而至,似乎专程为我而来,向我告知,让我见证。
手捧落叶,我细细端详。叶固然微小,树的枝头系着千片万片;叶固然平凡,终其一生,只为装点树的辉煌与伟岸。但我相信,叶自有其美丽与傲然。它悠然飘落,只有坦荡没有抱怨,只有从容没有遗憾;它纵使枯萎,也要极尽所能,成就金秋一色的壮观。
这是秋!是无悔无怨,无恨无憾的秋,是碧云天,黄花地的秋,是“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的秋!我松开手掌,轻扬手臂,让叶落归根,叶回大地。
一叶落知天下秋。即使在虫鸟践踏过后,即使秋天并没有随叶停留。面对那片黄叶,我心中已然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