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色凝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上空,我感到莫名的无助与彷徨,背着沉重的书包远在异乡孤独的流浪,还好,我俯下身,还有你,土地。
我是农村人,父亲面朝黄土背朝天,跟土地打了大半辈子的交道,我是被父亲养大,也是被脚下散发着稻谷的幽香的泥土养大的。
小时候,家里穷,我们三个孩子的学费成了难题。父亲每天的脸色都是灰暗的,每一道皱纹都刻满父亲内心无尽的落寞与忧伤,生活的压力摧残着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直到有一天,父亲是笑着回家的,母亲也显得很高兴。那晚,父亲喝了酒,说了好多话,父亲摸着我的头,告诉我,我可以上学了。突如其来的幸福把我打得晕头转向,后来我了解到,是农村信用社的贷款帮助了我,我的脑海中,渐渐有了这个概念,农村信用社。
之后,日子平平淡淡地过,像一杯白开水一样平静,连续几天的狂风暴雨打破了这平静,新的麻烦来了。
地里的庄稼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父亲跪在地里,手指嵌入泥土,青筋暴起,我知道,今年怕是颗粒无收了。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母亲含着泪水,却又无可奈何,今年的生活怎么办?家里就靠这点薄田讨生活,收成没了,无疑是断了我家的粮。
父亲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蹲坐在地上,良久,他浑浊的眼睛有了一丝光亮,找农村信用社!
那晚,父亲回来得很晚,但表情却是很欣慰的,我知道,信用社又一次帮助了我家。的确,那一年,日子虽然紧巴,但靠着信用社的贷款,我们也熬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过了年之后,父亲又贷下一笔款,买了种子、肥料,当青涩的幼苗钻出这个世界,我们全家又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光阴如白驹过隙,我接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我的新生活就要来了。同样来临的,还有父亲和几个村民的决定,办个农业生产联合协会。的确,这在我们巴掌大的村庄是非常罕见的,首要问题就是资金难题,父亲和村民商量了好久,又往农村信用社跑了好几趟,终于把资金跑下来了。
我走之前的一段时间,父亲的协会正式进入了轨道,那段日子天气是极好的,父亲的心情也是极好的。
后来我要毕业了,开始为前途而奔波。回家看望父亲,那晚,满满一桌子的菜,我说,等我混出模样了,把父亲接到大城市里享清福。父亲眼中泪光闪闪,他喝了口酒,慢悠悠地说:“我在这里活了一辈子,离不开,尤其是这里的土,闻着都是甜的。还记得你小时候吗,那时候穷,你连学都快上不起了,多亏农村信用社,不然,你现在就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妇,是信用社给了你机会,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你要是愿意,去报恩吧。”我听了,心头一暖,暗暗下定决心,我要加入农村信用社,我要助力信用社帮助更多的贫苦农民。
父亲老了,干不动太沉重的农活了,有时候,他守在田间地头上,望着远处还未成熟的麦子发呆,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但那一定是美好的,是信用社接济过的过去,是我将为之付出的未来。而我,正和信用社一起成长着,去守护那片土地,去收获属于我们的成果……